回忆的旋律

寻常歌
踏雪间

一生有你

"少商 阿诗勒部那边已经来了口信,同意了这门婚事,使者几日便到,我们的部族力量弱小,倘若不依附他族终有一日会被歼灭,为父实在是......"

父亲站在她面前,表情夹杂着踌躇、无奈,十七载过去,她与父亲的身高已然相差无几,当前者低头时,她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因劳累染上的白丝。

她是知道阿诗勒隼的,东突厥颉利的可汗,草原上的狼,尤善骑射,九岁起开始征战,十年来从无败绩,由于生性勇猛,卓尔不凡鹤立鸡群,麾下鹰师更是所向披靡,令所有族畏惧。

其人更是俊美无比,引得万千世家大族小姐倾

心于他,纷纷求父上书求婚,而他来者不拒,

几年下来,听说后宫已经塞满了三千佳丽。

本部势弱寻求他族庇护无可厚非,作为北鄌的公主,这是她生下来的使命。

她渐渐回过了神,但心绪依然紊乱无比,立在那里,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
"少商,为父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找你商量,为父害怕你不答应,害怕这个国家没过几月就遭遇灭顶之灾,少商,为父对不起你......"

父亲的眼眶渐渐湿了,他怎么能不难过呢?这毕竟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,一朝嫁过去,沦为维护两族关系的工具。


她低着头看脚尖,沉默了片刻。


"父亲,没关系,我知道了......"


尽管心里对父亲擅自主张的事有些不舒服,但她到底没表现出来让人为难,只是笑笑,表示理解。


"我嫁。"


可汗脚下,本就热闹非凡的都城如今张灯结彩,锣鼓喧天。

人们都挤在街上,想要一睹这位番邦公主的风采,这虽不是可汗第一次与外邦联姻,但却是第一次这么盛大。


北风呼啸,天空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。


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在两排装备精良的骑兵的护卫下,行走在阿诗勒国里最宽敞的大街上,路旁的行人纷纷驻足观赏这盛世场面。


"哇,又一个嫁给我们可汗的女人。"


"这是第几个啦?"


"不知道,我感觉这次的有点奇怪,以往嫁给可汗的都没有这么隆重,怎么这个......?"

"我听说这个女的是小部落的公主,按理来说,身份也没我国的长乐尊贵,怎么受此殊荣?"

外界的纷纷扰扰丝毫没有影响到程少商,来这之前她已经把乱糟糟的思绪整理完毕,只留下一颗安闲自若的心态,想着过好每一天。


既来之则安之,一直都是她的座右铭。


她不怨父亲,也不怨出身,既然身为一族公主,她自然是要承担起她应尽的责任,为自己国家的百姓争取安康和幸福,而不是饱受战争的侵害和妻离子散的悲剧。


冷风飒飒,卷得冰原之上百草枯折,疾雪渐渐从天而降,晶莹剔透,却大如鸽卵,砸得人皮肉生疼。


西北苦寒,长夜过半,可汗率领着十万士兵凯旋归来。

风雪卷过他红润的薄唇,白皙的面庞上五官立体,与西北燮地的粗犷迥然不同,他有着与众不同的相貌。

但拥有这好相貌的主人仿佛不以为意,也不用簪,只是如普通军士一般,将长发随意束在头上。


"可汗,距离宫殿还有一些距离。"


他淡地应了一声,回头看了眼辽阔无垠的边疆,眼神深邃,不知道在想什么,问后转回头高高地扬起鞭子:"叱!"

少年雄姿英发的背影在大漠苍狼之地簌簌而

过,卷起尘沙,为世人守住了万家灯火。


媒婆满脸笑意地说:"可汗,新娘子就在里面了,快快进去吧。"

他淡淡地点了点头,一只手背在身后,一只手轻轻推开朱门。

自小他就擅长察言观色,自然没有忽视掉对方缩紧的小手和僵硬的坐姿。


他心底惊讶,没想到对方是个被迫嫁给他的人。


阿诗勒隼没有急着去掀人红纱,而是在屋子里

兀自走了几步,但显然坐在床上的人没有他这

般闲情逸致,率先开口打破沉寂:"夫君。"

少女柔柔的声音仿佛是一潭水冷泠地流入他的耳蜗,很好听。

话落,他微微挑眉看向床铺端坐的人,轻声开口:"你倒叫的很顺口。"

红纱下的她没有因为这话而恼,而是说:"可汗,良辰时刻,何不掀盖看看我?"

倘若是平常的女人说出这话只会迎来他的不舒服,但对方不同,有种说不清的反差,不多时便激起了他的好奇心。

他忍不住屏气敛息,心下有些异样,缓步走到对方面前的过程中,他品味到了他平生未曾有的情绪在﹣-


为了大婚而紧张。


他抬手,轻轻掀开那层纱。


面罩掉落,露出了一张令人眼前一亮的脸。


少女仰着头看着他,云颜秀雅,身若纤兰,一双眼睛宛若鸦色珍珠浸着莹莹水光,端得是潋滟明媚。


"可汗。"


被她这么一声声"可汗"的叫唤,他罕见地感觉到了喉咙发紧,忍不住喉咙滚动,咽下紧张的口水。


"你...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“以后,我们好好相处吧?”








她笑颜如花地问他。








那笑容明艳到盖过烛火的光,让他忍不住地晃了一下神。








直到对方再次开口询问时,他才怔怔地说了一声:“好。”








——








有一次,他从马上不小心摔了下来。








回到家,她面容温柔,满是关怀:“隼,还好吗?我给你拿药来了。”




  




阿诗勒隼失神了会,回神,目中平静无澜,缓缓答她:“不了。”








——








程少商知道对方对她还是存在怀疑,面对拒绝,她丝毫不生气,依旧笑着说:“隼,我等你给我亲手擦药的那一天。”








说完这话,她惊奇的发现在战场上骁勇善战,十步杀一人的可汗耳根上罕见地透出一抹红。








她心底讶异,但面上却不露任何情绪,虽然知晓对方害羞,但她却没有乘胜追击,把人逼到角落问:你是不是对我动心了?








这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,一个不对,就有可能把人吓跑。








——








有一次,她去了传说中的“后宫”。








发现那里的女人都搬着桌子和凳子,三三两两地坐在海棠树下搓麻将玩扑克,甚至还赌博。








见到她来,还扬着笑脸问她“要不要一起来玩?”








对此景象,她感到不可思议,一问才知道可汗大部分时间都在征战沙场,鲜少回宅,回了第二天也要走,这么多年,从来就没有碰过她们,久而久之,大家住在同一屋檐下就处成了姐妹。








问为什么不跟人和离,给出的理由是“可汗长得帅,又有钱,摆着看也养眼。”








听到这话,程少商向来不露情绪的脸上终于显出了惊讶的神色。








那为什么……








他会碰我?








——






有一天,她感到干呕,浑身不舒服,总是会吐。








大夫把完脉后,语重心长地说:“夫人,你怀孕了。”








程少商惊讶,而后缓下心神,想着,她该告诉她怀孕的事给他吗?








可汗还不知道的事,却被后宅里数十几个妇女知道了,纷纷涌入她的房间,惊奇地看着她的肚子说:“你居然有了?!”








那架势好似下一秒就会扑上她的肚子,但结果是回房端来自己收藏的好东西和燕窝摆到她面前,嘘寒问暖地说:“他要是出生了,那我们在场的都是他干妈喔!”








程少商愣了一下,笑道:“好。”








——








后来,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隼,对方的表情实在出乎她意料,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惊喜和激动。








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大眼睛,尾调有些抖:“真的吗?”








“真的。”








她温柔地笑着说。








话落,他紧紧地拥住她,热气扑在她的耳蜗上,只听他轻轻地,夹杂着无限深情地说:“少商”








“我爱你……”








这辈子,只爱过你一个








以后,也只是有你。








——








“诶,你们听说了吗?”








“听说了听说了!哇塞,我真的震惊了,可汗居然为了那个异邦公主散尽佳丽三千,倾尽财产给予她宠爱。”








“天啊,你知道昨夜的三千灯火是谁放的吗?”








“那还用说?不就是因为庆祝小公主出生一周年吗?”








“啧啧啧,听说可汗还封了那个女人为可敦。”








“你小心点,要是被别人听到你这么称呼,你可是犯了大不敬,要砍脑袋的事。”








听者立马住嘴,换了个话题:“可敦只生了个女儿?”








“就算是女儿,可汗也照样宠她。”








“不过换个角度来说,可汗自从大婚后,这天下的战争是越来越少了,可敦的母国也逐渐强势起来,几国签订和平条约,换来了这人间安定。”








“嗯,这倒是。”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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